晚餐已经开始了,饥饿的商业广告,脖子上的餐巾,正热气腾腾地喝完汤,这时露西拉走进了餐厅。一件灰色天鹅绒连衣裙的开放式美第奇领子展现了她优雅的颈部线条,与从前额梳起的棕色头发协调一致。她微笑着昂首挺胸,给人一种新文明完美产物的印象。马丁在暮色中只看见她几秒钟,他迷糊地穿着皮草,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堆用过的汤盘。从来没有如此容光焕发的幽灵在他眼前游荡。比戈尔丁像往常一样和费利斯一起吃饭,他立刻站起身来,把客人领到露台边的一张小桌子旁,人事档案里面的年龄不对应该怎么办?这张桌子曾经是马丁和科琳娜坐过的地方,上面特别装饰着茶色的菊花。
她道歉说:“我在你那美好的旧世界里,在火堆前做梦,不得不匆忙穿上衣服,所以迟到了。”。
“只要你找到你所需要的一切,小姐,”焦虑地说。“是各省,不是巴黎。”
她向他保证,费利斯已经满足了一切可能的需要,他让她吃饭。马丁把汤盘放在女服务员的怀里,拿着菜单卡在露西拉身上盘旋。
“小姐要吃晚饭吗?”他用法语问道。
她平静而幽默地看着他,点了点头。他意识到她的眼睛是深灰色的,充满了光芒。他发现很难不看下去。然而,他挣脱了,端起她的汤去照顾其他人。在她桌旁的每一个停顿处,他都注意到一些新的、无与伦比的特征。当他俯身在她自救的盘子上时,他看到她的手形状优美,丰满,手指细长,白皙的皮肤下有纤细的纹理。往上一看,太阳穴上的青筋多了。另一次,他被她柔软优雅的动作打动了。她华丽的头发上闪烁着无限的光芒。她身上的衣服散发出淡淡的香味。她谢绝了菜,谢绝了,抬起头看着他,笑了。他认为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高贵的眉毛,这么精致的鼻子,这么亲切的嘴唇和嘲笑。她的脸是罗姆尼公爵夫人的脸,二十世纪的思想和精神自由已经进入了她的脸。当他匆匆忙忙地在服务台上转来转去,把盘子插在胡子或是刮得不好的蓝下巴下面时,她的脸浮在他的眼前;他时不时地偷偷地瞟了一眼,渴望着他能再次靠近它的那一刻,尽管是短暂的快乐。
当他收拾桌子准备甜点时,她说:
“既然你知道我是美国人,为什么要跟我说法语?”
“客人讲小姐这样好的法语,这是家里的风俗。”
“你真是太好了,”她用英语说,“但一个美国人和一个英国人用外语交谈似乎很可笑。”
“小姐,你怎么知道我是英国人?”他问道,突然的一句话让他的心怦怦直跳。
她笑了。“我有眼睛。此外,我对你的了解,首先是从我们的朋友科琳娜·黑斯廷斯那里了解的人事档案里面的年龄不对应该怎么办?,最近是从我的一路上的小女主人那里了解的。”
他满脸通红,被她那深沉的音乐所陶醉,高兴地看到她不仅承认自己是个人(因为她散发出一种吸引人的魅力,这使他讨厌侍者的传统的非人情味),而且或多或少地承认自己是她自己社会阶层的一员。他停了下来,一手拿着一盘面包屑,一手拿着餐巾。
“你认识科琳娜·黑斯廷斯吗?”
“显然。不然她怎么能告诉我你的浪漫行为呢?”她笑着回答,马丁脸红得更深,意识到一个愚蠢的问题。